E日特饮

特唯 队内好感3-8 不爽可以拉黑

【赫海】刃 28

少量强特预警

伏笔和向导李东海身上插满的flag一样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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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掀开帘子走进来的时候,朴正洙正吃力地将自己从床上支起来。这个简单的动作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也是如此艰难,身体像是脱离了大脑的掌控,一点点抽离开,金英云快步过去扶起了他,轻轻拍打他的后背。

“哥怎么不等我回来?”他说,东海惊恐地在他的声音里听到了一丝违和的柔软,“你还在恢复,不要做会让自己辛苦的事。”

正洙咳嗽了几下,他皱起了眉头,动作上看起来也并不是那么地配合,但身体显然更不听话一些。他乍一用力,便又跌回到了床上,一只手撑起身子,而另一只手则被金英云紧紧地攥着。

“放手,英云。”他温和地说,东海在他声音里听到了一丝怒气,“我没有那么娇弱。”

金英云无声地垂了垂眼角,他放开了手。东海和赫宰迅速地交换了一个惊愕的眼神,他们似乎联想到了什么,但又很难再深入思考下去。

“英云哥怎么在这里?”东海问,意有所指,“希澈哥……?”

“希澈哥最近代理塔长的事务很忙,我倒是没什么事——毕竟我是塔外的客人。所以就偶尔会来照顾下特哥的起居。”金英云说,努力想让语气轻松一点,“不过我想这个时候是你们三人的场合更好一些是吧?我就在外面,有事情随时叫我就好。”

他转身出去了,背影有几分尴尬和无所适从。东海和赫宰再度互相望上了一眼。

看来金英云口中那位在被驱逐时解除结合了的爱人的身份已经很明显了。但这实在有点超出他们的想象,从正洙的表情来看,那大概会是个发生在很久以前且不适合提起的不好记忆,他们识趣地没有再提。朴正洙呆呆地坐了一会儿,他的身体似乎因为五感的缺乏迟钝得厉害,片刻后他才抬起头,对着他们露出一个疲惫的微笑。

“我想希澈已经说过了这句话,但它无论被说多少次都不过分。”他笑着说,目光低垂下来,“欢迎回家——对你们两个人都是。”

下一秒,他被大型犬一样扑过来的力度推得身体向后倒仰,两个弟弟毛茸茸的脑袋埋在他的肩膀,孩子气地磨蹭来磨蹭去。头发磨蹭过皮肤的刺痒的触感让五感瞬间更加明晰了一点,朴正洙默不作声地被两个弟弟拥抱着,血液回暖,涌向四肢百骸。

意识打了几个转,终于回归迟钝缺少实感的身体。他费力地抬起手,放在了弟弟们的头顶上。这份重逢的欣喜盖过了许多疑问和不安的预感,直到赫宰先有点不好意思地抬起头,顺便揪着东海的领子把他向后拎到了一边。

“坐下吧。”正洙说,他开始若有所思,“说说都发生了什么?”

赫宰含糊地应付上了几句,听起来漏洞百出难以有说服力。正洙的目光让他谨慎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清了清嗓子。

“哥这又是怎么一回事?”他低声说,“我大概在路上听到了一些大概,但并不是那么详细……”

正洙盯着他,向导疲惫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赫宰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吗?”他说,语气中突然地有了指向性,“是真的不清楚?”

“……哥哥是在指什么?”

“指我曾经对东海说的一些话。”他的目光转向东海。“我想,你不至于忘记的。”

隔间内的气氛凝滞了片刻后,向导的精神压迫力猛地飙升了一小截,让所有人都有片刻的恍神。那当然不属于身体还在抱恙的正洙,而是沉默不语着的东海。正洙的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逡巡,突然微笑了一下。

“英云撒了谎。我从他叙述时的精神波动能够感觉到。”他说,“别太奇怪,我对他的了解可能比首尔塔的每一个人都更透彻上一点……所以他究竟隐瞒了什么?或者说,你们之间有达成了什么协议?”

“没有协议。”东海说。他的大脑一团乱麻,“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做——不,我是想说,他没有隐瞒什么。”

朴正洙凝视着他,他细细的眉头蹙成一团。

“我想不到有一天你会对我有所保留。”他说,轻轻地叹了口气,“或许每个孩子长大了都会有自己的秘密,但这不是首尔塔希望看到的。”

他的目光平静而苦涩,这让东海差一点就将一切全盘托出了。但鬼使神差地,他想起了那片狂风呼啸下的荒原,银赫在夜幕低垂中说出的话语。他或许不该相信一条毒蛇,但在面对讲述真相的风险面前,他依旧还是情不自禁地怯退。

“不,正洙哥。”他最后说,“我没有秘密。”

他握住了他的哨兵的手腕,在单薄的皮肉下,脉搏有力地击打在他的指腹上。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手指也在微微地颤抖,赫宰却也只是沉默。在这片沉默中,一些东西悄然地发生了变化,正洙没有再笑了,他闭了闭眼,呼出了一团从胸腔发出的疲惫的气。

“是这样么?”他说,“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了。哥哥有点累了……让我休息一下吧。”

他没有睁开眼睛,五感随着视觉的缺失而再次模糊了起来。有衣服的窸窣声响逐渐远离,他实在很累了,在塔长室发生的噩梦再次桎梏了他,让他无法抑制地恐慌。那些恐慌如烟雾一般聚拢成型,最后化为他的弟弟黝黑的双眼。那对欲言又止的瞳孔抱歉地凝视着他,嘴唇张张合合。

对不起。他在说。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啊……”

正洙轻轻说。

“——大家都是一样的。”

 

金英云在医务室外的走廊等着他们。他点了支烟,却只是夹在两指间出神地凝望着烟雾。听到门口的响动,他抬起头对两人笑了笑。

“要来一根吗?”他问道。

东海摇了摇头。“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能够忍受香烟的哨兵。”他迟疑地说。

“像我这个年纪的单身哨兵如果不会自行控制五感,那我大概在几年前就会因为比烟味更浅薄的感知过载疯掉了。”金英云笑着说,“其实赫宰在工会也会偶尔抽上一两根,想不到吧?”

东海猛地回过头看向赫宰,对方回避了他的目光。

“确实想不到。”他喃喃自语道,“有很多事情我都很难想象到。”

他用力猛吸了一口气,像是吐出一口烟雾一样缓慢地再度呼出。向导要保持情绪的平稳,这样他们才可以把控好哨兵交过的方向盘。但他现在很难做到情绪上的管理,这让他看起来像一个莽撞的哨兵一样思绪奔乱。

他刚刚下定决心开口,却被金英云打断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金英云说,他笑了笑,眼睛里却有躲闪藏匿的神情。“别太为我为你们撒谎这件事负担。我只是觉得塔会将一些隐患夸大,那反倒不好收场——首尔塔的首席哨向总不会是别有用心的叛徒,对吧?”

叛徒。这个词刺痛了东海干涩的嘴唇。他咬住嘴唇上半脱落的一块死皮,却不知该做出怎样的回答。这让他再度意识到重逢不是仅仅只有喜悦可言。就在这时,赫宰的手指顺着他的指间缝隙钻入扣住。最终他们的十指交扣,干燥温暖的手心交叠。

“只有这样的原因吗?”他反问道。

金英云愣了一下,过长的烟灰抖落在了地上。

“你想说什么?”

赫宰凝视了他一会儿。“没什么。”他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而已。”

这种心照不宣的打哑谜让所有人都沉默了一会儿。金英云又点了一支烟,放在嘴边狠狠吸了一大口吐出来,在弥漫的烟雾里,他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一遍赫宰身上笔挺的军服,香烟遮挡住了他的眼神,让其他人难以分辨他的内心想法。

“在很久之前我也有这样的一身行头,”片刻后,他说,“挺帅的,毕竟是首尔塔每个哨兵的终极梦想——只是后来大概是连着被驱逐的我一起被塔给扔掉了。我现在无论有多么想再穿上它都是不可能的,但是你们还具有可能性。”

“可能有点冒昧,”东海慢慢地说,“但是哥究竟是因为什么被驱逐……?”

金英云望着他,有点狡黠地笑了一下。

“所以无论如何不要再做错事了,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像我一样情愿装聋作哑。”他没有回答东海,而是自顾自说着自己的话题,“塔不会放走珍贵的向导,即便酿成再大的错误,被驱逐的只会是哨兵一个人……你们应该已经感受过连结被撕碎的痛苦了,那绝不好受。如果不想经历第二次的话,答应我,不要再闯祸了。”

在某一瞬间,东海在金英云的眼睛里罕见地发现了一丝愧疚的情绪。那份细微的情绪转瞬即逝,让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看错了——不然他为什么要感到愧疚?发生在这里的一切让他回想到了什么吗?

“我也希望一切不要再糟了。”他梦呓般地说,贴紧赫宰的那侧掌心冰凉。“但这不是我所能控制的。”

年长哨兵温厚地看向他。

“我在有的时候会祈祷,那说不上多灵验,但至少会是个心理安慰。”他说,“首尔塔的孩子确实很少有外界的信仰,但我建议你不妨试一试——不过也不必去特意相信宗教。”

“那该去信仰什么?”

“可信仰的事物吗?那太多了。”年长哨兵笑着说,他的嘴角翘起了一丝苦涩的弧度。

“想一想你愿意为之付出生命的人吧。”他说。

“如果他都不能算作支撑你活下去的信仰的话……又有什么神明可以将他代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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